阿蕊娅离开了，就和她来的时候一样。
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来无影、去无踪。
寒靡和赵灵依两人，望着唯一剩下的一张餐盘和上边焦香的烤鱼，一时无言。
现在俩人也算是缓过了劲儿——
特别是寒靡。
不过，心里再度复盘刚才对战海诺时的情景后，她确认，现在虚塞对她而言已经算是失控了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，她陷入了纠结。
一旁的赵灵依倒没想那么多，心安理得地吃起了烤鱼。
“唔，这么香……你不吃了？”
“小灵依，你吃吧。”
“太晚了，吃太多会长胖。”
赵灵依嘟囔道。但说完这句后，她又捏了捏自己的腹部——
平滑紧致，虽然软，可一丝溜赘肉都找不出来。
“算了……可不能浪费了。”
有些心烦意乱的寒靡眼看着赵灵依贪嘴的模样，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。
“寒靡姐姐。”
这时候，赵灵依主动打开了话匣子：“你应该不会受打击吧？”
“不会。”
寒靡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熟练使用空间分支能力那么多年，我很少会有无力感。”
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自负。”
“心态……娘姆……很好呢。”
赵灵依如是说着，咀嚼倒是没停下来。
“而且，海诺说的那些话，感觉虚界那头是十分了解我们的。”
“敌在暗，我在明。”
“现在跟他们有了一定的接触，之后也会做好更加充足的防备。”
“之后应该不再会有今晚这样高风险的情况发生。”
“差点把你给害了……还真是……”
“好了，我不是没事吗？”
赵灵依撇了撇嘴，“我现在回想起来，当时你应该是让我先撤的，只是我会错了意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我不跳出来说那些挑衅的话，那海诺也不会发怒，我们也不会开始打架。”
“多拖那么一会儿，等来阿蕊娅，那也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了。”
“所以这责任大半在我自己，明白吧？”
起初，寒靡还以为赵灵依是打算安慰自己。
可听完后，她发现还真是如赵灵依所言。
当然，事已至此，出发点如何都无所谓了。
两人都在往自己身上揽责，也都心知肚明，也就没有说下去的意义了。
一切都得往前看。
“小灵依，我觉得眼下，虚塞可能不太适合你现阶段的历练了。”
“它不在可控范围内了……虽然本质上来说，它其实从未可控。”
赵灵依愣了下。
她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，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寒靡提了出来。
张了张嘴，赵灵依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说辞。
走？还是不走？
这件事大概率不会却取决于她个人的主观意愿。
“你伤到了她，再加上你作为始源魔女的潜力……今天的事情发生后，我觉得与虚界那头的生命会有更加深入的对抗和摩擦。”
“成长起来后的你，势必会是我们的一大支柱。”
“所以，你不能发生意外。”
见赵灵依还是一脸挣扎的模样，寒靡忽然又调侃道：“难道，小灵依舍不得姐姐啊？”
“唔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好啦~”
寒靡缓缓伸出手，手指穿过赵灵依的侧发，随后贴在脸颊上。
“我们还是先回去吧。阿蕊娅说短期内不会有虚兽再次出现的可能，那按原计划在这里守夜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“……嗯，好吧。”
烤鱼还没吃完，但赵灵依舍不得扔掉。
因为这鱼肉实在有劲道，阿蕊娅的调料也放得恰到好处。
于是她简单收拾了下，便打包带走。
……
回到驿站以后，寒靡掏出紧急集结的信号灯向空中发射。
过了十五分钟，共计十七位驻守者在驿站的路边集结完毕。
算上赵灵依和寒靡，这里头有七人都是刚从虚塞内部返回的。
因为紧急集结信号十分少见，所以大家伙儿都没第一时间对赵灵依的身份感到好奇，每个人脸上都充斥了紧张和不安的神色。
寒靡很快将人形噬魔一事简要通知给了大家，并且把阿蕊娅的判断也一一告知。
不过，寒靡留了个心眼，战斗的实际过程她并未完全说出。比如，最重要的一点，她的空间分支力量对人性噬魔无效。
只是单就人形噬魔和虚界设想这两家大事，对血族和人类两边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。
结束后，血族和猎魔师两方的驻守者都纷纷回了宿舍，打算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回去。
这时候，原地还剩下七位魔女了。
“美纪，苗霏霏，你俩来我宿舍一趟……你们仨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是！”
“好的，寒前辈。”
赵灵依注意到，除了那位口吐芬芳的川崎美纪，还有一位栗色长发的魔女留了下来。
随后，四人来到始源魔女居住的宿舍内。
“灵依，这是苗霏霏，雷电分支的臻之魔女，操控力十分出众。”
赵灵依点了点头。
苗霏霏也十分友善地伸出手。两人轻轻一握，这就算是认识了。
“赵灵依，第九始源，很年轻哦。”
“啊哈哈……”
每次听到人称为她第九始源的时候，赵灵依都有些心虚。
以前的始源老幺，阿蕊娅，什么地位？什么实力？
现在的始源老幺，赵灵依……宛如咸鱼。
“苗霏霏，美纪……其实刚才我隐瞒了一些事。”
“嗯？”
“寒前辈……”
两人很是意外，因为寒靡很少表现出这般犹豫的态势。
接下来，寒靡把空间分支力量对人形噬魔无效的事告诉了两人。
这可让美纪和苗霏霏两人难以置信。
“所以，之后虚塞的安排可能会有变。但在最终决定下来之前，你们两人要做好主力对抗的准备。”
“特别是你，苗霏霏。”
两位魔女应了下来，便赶忙回去休息了。
“人形噬魔再度现身”、“虚塞情况异变”等消息，很快传遍了各大势力高层。
血族和猎魔师这一头虽然掌握的消息有限，但对于他们来说，今夜也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。
……
今晚，寒靡洗澡洗得很慢。
她远没有自己刚才跟赵灵依说的那么坚强。
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面对人形噬魔时宛如鸡肋，怎么可能不受打击？
但始源魔女走到她如今这一境界，还想另寻他法来改变无力的现状……很难，也毫无根据。
就在她给自己涂抹护发素的时候，寒靡忽然听见洗手间外传来十分细微的开门声。
（抱歉，晚了点。最近也太倒霉了……感冒还没好完，今晚在路上又摔了一跤。处理了下，现在脚踝和屁股都还是疼的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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